好像被一把刀扎在心口。

许清欢看着裴无涯墨眸中的无情，所有的怨愤，不甘，痴缠尽数涌上心尖。

她红了眼。

是了，裴无涯从未将她当做妻子，她却妄图从他身上寻得一份怜爱，最后不仅害死了所有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总算看得清清楚楚！

“多谢王爷。”

多谢你让我彻底醒过来。

本就一场错爱，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许清欢深深看了裴无涯一眼，第一次没有告退，转身直接走了。

她这从来没有过的无礼举动，让裴无涯愣住了。

他蹙眉看着那消瘦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云舒院没多久。

太医就来为许清欢看伤，并说裴无涯已从太医院调来天山雪莲。

许清欢不由皱眉：“给了我，太子殿下怎么办？”

她记得天山雪莲是太子裴行止必须要用的药，每月西域只进贡一朵。

太医讪笑：“太子的眼，药吃与不吃也无差别。”

许清欢明白过来，太子和裴无涯是皇帝最出众的儿子。

三年前遇刺之后，裴无涯断腿，太子瞎眼。

可如今裴无涯腿好了，太子眼却还是瞎的。

太子之位眼见便要换人，连太医都见风使舵了。

许清欢目光微凝。

上一世太子裴行止眼瞎之后便深居东宫不出，待她再次听到消息，便是他战死沙场之时。

她也终究没有见过那传说中惊才艳绝的天骄之子。

许清欢凄然一笑，不觉生了丝同病相怜之感。

在太医走后，她便让梅朵将雪莲悄悄送去了太子府。

雪又下了几天，许清欢再也没去找裴无涯，而裴无涯也没来过这云舒院。

正当她思量今后打算之时，裴无涯身旁的小厮忽然到来。

“王妃，王爷找您。”

许清欢看着眉梢眼角都透露着轻慢的小厮，眉间微蹙。

从前她还觉得自己好歹是秦王妃，如今看来，连府里的奴才都比自己明白她在裴无涯心中的地位。

镜春院。

伺候许微荷的丫鬟正跪在裴无涯脚边哭诉：“屋里没碳，奴婢去求人也求不到，这才让微荷小姐感了风寒……”

许微荷更是咳嗽了两声：“无涯，你莫怪堂姐，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

许清欢厌恶的望着榻上脸色苍白的许微荷，一言不发。

从以前开始一直都是这样，许微荷这套把戏一直都没变过。

“你该称我王妃。”许清欢冷冷打断她。

裴无涯一听，呵斥道：“你既知自己身份，府内之事也该处理妥当。”

闻言，许清欢心更冷。

前世就是这样，无论许微荷出了何事，他总是会先将罪责怪到她身上。

许清欢掩去眼中情绪：“既如此，不如我来给你把脉诊治一番。”

说着，她挽袖伸手，走向许微荷。

许微荷面色一僵，下意识地闪躲。

随即委屈的抬头，泪光莹莹只说两字：“无涯……”

裴无涯立刻挡住许清欢，似乎怕她靠近就会害了许微荷。

思量几秒，他将腰间令牌摘下递给许微荷。

冰冷的目光却刺向许清欢：“此令便如我，府内一切事物都可调用。”

许清欢望着那令牌愣住了。

她去西域为他求医，他都不肯把令牌借给她，如今许微荷不过含泪一声“无涯”，他就轻易地给出。

前世，她曾痛不欲生。

如今却觉荒唐可笑。

看吧，许清欢，这便是你曾放在心尖上的男子。

为了许微荷，他可以把你弃之如敝履。

许清欢冷嗤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了出去。

许是她走的太过干脆，反而让裴无涯无法忽视。

他紧蹙着眉，跟了上去。

许微荷见裴无涯竟跟着出去了，柔弱的表情瞬时一暗。

院门外，许清欢停下脚步：“王爷还有罪要问？”

裴无涯被她似有若无的锋芒刺地愣了瞬。

三年来，许清欢从未忤逆过他，可这几日她像是换了个人，接二连三言语带刺。

裴无涯眼神骤冷：“看来你是不想做这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