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整个院子里扑通扑通,云锦绣跪了下来,他听到沉重的声音伴随着沉闷的嗡嗡声,到傍晚甚至怀疑自己的膝盖断了,而站在他面前的高个子男人,却只是拉了拉手铐挡住了她的脸。
渐近黄昏,隐约感到温热蒙上了双眼,耳边是他玉冷猝冷的声音:“你叫云疏兰吗?”
云淑兰脸色苍白。
“你不但说昨天的事是你造成的,不要不小心打翻了云儿娘娘的万寿灯,还说只要你能从晚上开始请求宽恕,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么你就从这里出去,从成王府门开始,一步一步跪下叩头,直到灵云寺,再请求云儿娘娘的万寿灯。”
“云夫人这么善解人意,替她哥哥分担烦恼,我相信她不会拒绝的。”
云疏兰闻言瞬间沉闷。
他疯了吗?!
成王府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光从这里到城门都有小半柱香,更别说一路到凌云寺,如果她真跪到凌云寺,且不说羞辱还是以后不能在京城立足,她是不会要这条腿的。
“为什么,不是吗?看来云夫人并不那么真诚。”
云舒兰被沛月的眼睛看得惨白,浑身发抖。
“哥哥……”她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望向谢寅的身旁,“阿寅兄弟……”
谢隐很生气,这时直接骂道:“你太欺负人了,这么跪在灵云寺,你要舒兰的命!”
云锦绣的腿疼得被踢了一脚,膝盖一遍又一遍的刺痛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屈辱,“大礼”过后没有人叫他,他站了起来,也不去看沛月,只默默地对着夜色对云说:“你就看着他欺侮你的哥哥妹妹?”
沛月眼睛一冷,被身后的人轻轻拉下袖口。
夜从他身边露出一张小脸来:“沛都老爷是我的哥哥,我哥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要我原谅你,你可以,让云疏兰一步一步一跪一路到灵云寺,我才会考虑原谅她。”
她给了他们俩一个邪恶的微笑,好像在想什么。
“我是恶毒而狭隘的,不如云舒兰懂事温柔。”
“云郎君爱妹妹,谢诗子可怜她出身贫寒,柔弱无力,你也可以带她去下跪,如果你不够,会不会卢志年也一起找,反正你们三个会把她当宝,想为她下跪就肯下跪,还是云郎君所谓的爱只是口头上的?”
“云来晚了……”云锦绣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
早在他违背诺言,把云书兰放在和她一样的位置上,早在他可以为云书兰一遍遍地骂她,把她扔进去的时候?当大山不关心她的时候,他就不是了。
云锦绣上满是愤怒的眼神,她的声音冰冷如雪
“云锦绣,我不要你哥哥。”
云锦绣被闪电击中,脸色苍白,摇摇晃晃。
云对夜长睫毛轻轻拉了拉沛月的衣袖:“兄弟,我不想看他们。”
“你没听说吗?”裴岳淡然道:“把他们打发走。”
“云夜,你疯了。”谢寅怒斥道:“你糊涂了吧,我和金绣兄弟是你的亲戚,我们是你的至亲,你竟然认一个太监为兄弟,还这么羞辱你的兄弟,你要面对……”啊…”
苍波用剑鞘对准谢寅的脸,直打他的嘴都见血了。
那句“阉割”仿佛摸到了什么要害,裴岳一脸冷眼,只说了一句“拔了舌头”,原来空荡荡的大院突然蹿出三个黑影,其中一个手里的宝剑“蔡”就在谢寅面前,离能取他的头只有一寸之遥。
谢寅惊叫一声,躲开了她,但她的嘴仍然被剑割着。恼羞成怒的成公主也很震惊。
“主!”成公主吓了一跳,急忙跑了出去。
她气得谢寅一头雾水,但也不想让他死。
沛月一脸冷漠无情,看到黑衣人还想动,突然有人从医院外面冲了进来。
"别冲动,皮托大人,别冲动"
成王大步走进房间,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快步走到谢隐跟前,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你不知道天的深浅,谁允许你得罪主,你敢说什么,你的嘴迟早会惹祸的!”
谢寅挨了一脚,成王把他推到一边,挡住黑衣人手中的剑。
“不过是两个孩子在开玩笑,不值得惊动佩托克大人的黑卫兵。”
他怒视着谢隐:“臭小子,你还是不要向裴托克大人道歉!”
谢寅的嘴疼得厉害,剑虽然躲开了,但能割到的地方还在流血。
他既惊讶又害怕。他没有想到太监裴越敢攻击程王府,也没有想到父亲会先向裴越赔罪。
他既害怕又生气,但眼前的黑甲守卫近在咫尺,看着那冷漠的眼神不远处的裴玥真的是想拔出他的舌头。
谢寅满沮丧地低声说:“刚才是我说错话了,还请裴都大人原谅。”
“如果你下次不学会怎么说话,就别要这舌头了。”
谢寅的脸涨红了。
成王也很生气,觉得裴越太嚣张了,可是这个太监在朝廷的权势已经到了天上去了,他也只能忍着。
彼得君今夜若回王宫去,为何不先派人对王说,王好为他设摆筵席。
成王强行改变话题以缓和气氛,
“之前我听说了老爷和香晚,就认出了香晚是收养的妹妹,这是一件大喜事,外面天还冷,不要站在这里,香晚,赶紧叫老爷和你弟弟,他们搬到前厅去,什么话我们说好了……”
“有什么好说的,翔晚不想见他们!”
成公主从谢寅差点被杀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直接生气了。
“金修毕竟是对夜的兄弟,儿女之间有了误会就算说几句,闹得太多对夜的脸也没有光,而裴督大人还在。”
成王用柔和的声音劝完了,转过头来看着佩月。
“彼托大人,我们都是自己人,您也应该劝香黄昏不要再闹事了,以免破坏和平。”
裴岳抬起眼睛,问道:“本总督自己的人早就死了。成王要陪他们去吗?”
成王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沛月对这些不停做心做脑的人有点厌倦了,就转头对云说:“这里的土不好,不好治,你跟本都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