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舒走后,书房门被关了起来。
母女两人添油加醋把偶遇夏央央的事说了出来。
“哥,北苑那男子竟然连郡主给我们的侍卫都打,夏央央故意攀上他,肯定是为了报复我们!”
“对,儿子你快想想办法,你苦熬多年才来上京,可不能被个贱人毁了前程。”
“啪——”
顾祁琛一巴掌拍在书桌上,脑海浮现的是夏央央当初在娘娘庙衣衫不整的样子。
“此事我会即刻处理,你们先回房养伤。”
张氏得了准信,气顺了大半,而后瞥见书案上的画,好奇问:“郡主送这么多画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那一堆都是七公主的自画像,是给太后做寿的添礼。”
说着,顾祁琛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听展开画的张氏见鬼了般喊:“这七公主的画像,怎么和夏央央一模一样!”
顾祁琛脚步顿住,折返扯过画像细看。
画中美人站在牡丹下,穿着明黄的宫装,衣服上的金凤都画得活灵活现,而美人那张脸,真的和夏央央一样!
“这不可能,画中的七公主雍容华贵,哪里是夏央央那种山野孤女比得了的?”
谢晴晴面带急色,不甘心的姿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夏央央和郡主不也有些像,她就只是走运跟贵人撞脸罢了。她要真是公主,这三年怎么可能任由我们磋磨……”
话到最后,顾祁琛脸色愈发森寒,谢晴晴渐渐没了声。
男人缓缓收好画卷,临走之前吩咐:“我再去一趟北苑,你们待在府内,这几日不要外出了。”
……
巧的是,顾祁琛下午去北苑后山,还真碰到了夏央央。
两人相遇,夏央央怀里正抱着牡丹盆栽,特地换的素衣也不小心沾染上泥巴,看上去灰扑扑的。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需要亲自侍弄花草?
顾祁琛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因为一张画就生出‘夏央央是公主’这种荒诞的想法。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放任她继续在外头丢人现眼。
想着,他大步走向夏央央,像从前那样命令:“跟我回去。”
夏央央径直朝前走,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她这样不识好歹,顾祁琛本该甩袖就走。
可想到她走了之后就会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莫名不甘心。3
顾祁琛上前,挡住去路。
“看在你为了我追来上京的份上,我已经不追究你之前的错事,也如你所愿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要知足,难道你还妄想继续做刺史夫人?”
夏央央干脆掉头走其他的路,就是不搭理顾祁琛。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只凝着前面的背影警告。
“那男人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做一个低贱的花匠。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连本官的妾都没得做。”
夏央央依旧没有回头,倒是故意甩下一句:“我就算去大街上做乞丐,也比给你做替身好过百倍!”
话落,她就没入拐角消失不见。
顾祁琛冷着脸来,又黑着脸离开。
入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气到了,一向不做梦的顾祁琛竟然梦见了三年前的大婚。
梦里,红烛摇曳。
原本穿着大红喜服的夏央央忽然换成了一身金黄宫装,笑盈盈对他喊:“夫君,你来了……”
顾祁琛咽了咽喉咙,都没发觉他进屋的脚步有多急切。
可就在他抵达婚床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侍卫一声高呼——
“参见郡主!”
顾祁琛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
接着,就见夏云舒推门而入,伸手挽着他。
“祁琛,我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你能陪一陪我吗?”
若是平常,顾祁琛早就心疼了。
可今晚此刻,明明望着夏云舒,可他脑海浮现的却是夏央央的脸。
他抽出自己的臂弯,推辞:“抱歉,我还需要写给太后祝寿的贺词,我让晴晴去陪你?”
夏云舒的笑容僵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顾祁琛掌控在手心,却没想到下午悄悄跟在顾祁琛身后,会听见他对夏央央的在意。
而且,在一起两个月,顾祁琛至今都没碰她。
上京又多的是贵人,不是所有人都卖父王面子,她私通和离的事指不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顾祁琛肯定不会要她。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奈何暗示到到这种地步,顾祁琛已经不接招。
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了。
……
一来一去,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夏央央因为想要给太后惊喜,便戴着面纱悄悄从侧门回宫,而她没料到回公主殿的路上,竟又遇上了顾祁琛。
道路两边,摆满了人高的牡丹花,微风一吹美不胜收。
花旁的夏央央哪怕一身素衣,但依旧亭亭玉立,人比花娇。
顾祁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而后想通了什么,下一秒就露出意料之中的得意。
“不是说做乞丐也比跟着我强,那你还跟我跟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