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月小姐刚才醒了一阵。没见到你人，她好像......有点情绪......”

助手站在医院V病房的走廊，见顾瑾玄过来了，急忙上前回报。

“哦，我在公司忙公务。她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些药，睡下了。哦，对了江先生，这是验伤报告。徐大夫刚才发过来的。”

助手将一封文件袋交给顾瑾玄。

“验伤报告？”

顾瑾玄狐疑地皱起眉头：“验伤报告不是早就出来了么？”

“不是月小姐的，是……楠小姐的。”

助手顿了顿，随即解释。

“谁管那女人？”

顾瑾玄厌弃地打断助手的话，将文件袋狠狠拍回对方怀中。

“验尸报告我兴许还愿意看一眼！”

助手面有难色，犹豫几秒，再次决定叫住了顾瑾玄：“江先生，楠小姐的左手，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顾瑾玄提步转身。闻言，他的肩膀微微一顿，旋即嗤之以鼻：“打两下就终身残疾？她是陶瓷做的么？”

“不是，主要是楠小姐的左肩上有旧伤。徐大夫看了片子说，她左肩胛有一道接骨裂纹，大约有十年了。看这个痕迹，应该是年少时受过很重的伤，类似截断后再接骨……”

见顾瑾玄皱着眉，却不说话。助手心里慌慌，半晌才小心试探地继续道：“所以这一次，她的左肩胛元组织毁损……可能要面临二次手术，但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如果失败，她左手就要截了？”

顾瑾玄低吟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敢用这只手伤害月儿，报应。”

“江先生，其实……徐大夫的意思是，楠小姐的左手因为旧伤，功能会比一般人差很多。所以——”

“所以什么？”

顾瑾玄抿紧薄唇，似已蓄上了些许不耐。

“她不太可能会用左手，将花瓶砸出那么大的力度。”

“你说什么！”

顾瑾玄眉头一紧，提高声音。

***

窗外滴滴嗒嗒，秋雨如期而至的寒。

代替张嫂的保育嫂很快就上门了，元杲依依不舍地把儿子交给对方，一个人走出江家别墅。

顾瑾玄成年后就不住祖宅了，这栋别墅，是他去年购置的，原本打算做他和云浅月的婚房。

元杲想，自己留在这里，只怕要比一粒尘埃还不受欢迎吧。

她的左手依然没有知觉，再加上浑身伤痛尚未痊愈。

每走一步，身子都跟在钢丝上歪踩一样，晃得很难受。

熟悉的黑色豪车停在元杲的身边，车窗里伸出一只大手，将她左臂一把攥住。

“元杲，我有话问你！”

顾瑾玄不由分说地推开车门，将元杲整个拽进车后座。

窗外寒雨连天，车内局促不安。

元杲下意识瑟缩起身体，她对自己本能的恐惧，竟让顾瑾玄产生一丝十分不适的情绪。

他有这么可怕么？

想当初自己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快毕业的大学生，单纯乖巧，笑起来又甜美又害羞。

专业课论文遇到难题的时候，她还会怯生生地向自己请教。

如今，却连正眼看自己一下，都不敢？

“你心虚什么？”

顾瑾玄哼了一声，抓着元杲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月儿究竟是谁打伤的，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元杲倒吸一口冷气，一股难以言喻惶恐渗透了四肢百骸。

为什么顾瑾玄会这样问？难道他发现了吴雨桐，发现了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