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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
眼前的两人,一个紧紧闭着双眼,一个头低得死死的。
无人掠见秦渊此时的窘态。
涕泪横流的秦渊,抱着明栈雪挺着腰,朝天空重重喘着气。
良久。
泪水憋回去了,秦渊挤出一副笑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两位师兄放心,师弟我不是傻子,这蠢娘们还不值得我赔上性命辅佐呢。”
“我下午见过李药师了,是个能人,此次定然会凯旋的。”
魏无音并不知道秦渊抱到了大腿,还以为他是热血冲昏了头脑。
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师弟啊,刀剑无眼,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你可千万不能去啊!”
陈无咎亦是眉头紧皱努力想着说辞,这个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
秦渊笑了笑,斩钉截铁道:
“两位师兄,你们放心,我真的从来就没想过上战场!”
“好,很好!”陈无咎脸上绽开笑容,“这么说来,师弟是准备告病推却了?”
不等秦渊回答,魏无音亦兴冲冲地说道:“这招好啊!凭借着漩涡书院在大周的声望,告个病不算什么,陛下斥责几句也就罢了。”
“师弟,这回我和老陈可就安心了。”
魏无音松了口气。
话音未落。
下一秒,那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两位师兄,我好好的,没必要告病推辞。”
“呃……”
“什么意思?”
陈无咎被秦渊给整糊涂了,“师弟,你不会要说,你准备当这个主帅,但是又不带兵出征吧?”
“不然呢!”
“啊?师弟,三军统帅,还能不上战场?”
“当然,又没人规定不行,法无禁止皆可为,我当个名义统帅坐镇后方就行。”
闻言。
陈无咎和魏无音,张大了嘴巴,被这话惊得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还有这种操作?
不愧是秦师弟!
这还真没毛病!
昔日,武安君白起不也藏身军中,假称王龁为帅,把赵国君臣骗得团团转,勾引赵括带着大军倾巢而出。
然后,白起突tຊ然暴起发难,出其不意把赵国的四十万大军团团包围,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秦赵大战。
现在,秦渊不过是反着操作而已。
明面上,他为主帅。
实际上,李药师领军。
想通了这一点。
陈无咎松了口气,总算是安心了,笑道:
“既然如此,我和老魏也就放心了。”
“秦师弟,行军打仗是大事,尤其是粮草辎重更是重中之重,一点马虎也不能有。”
“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们。”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咱们都是师兄弟,无须客气,但凡有需要,言语一声就是了。”
“不错!”魏无音用力地点点头,“有需要尽管开口,甭跟我们俩客气。”
秦渊计上心来,展颜一笑:“两位师兄,师弟我这还真有一件难事!”
“哦,什么事情?”
魏无音不疑有他,出言询问。
秦渊眉头紧紧皱着,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道:
“两位师兄也知道,师弟我是个死宅,基本上不出门,对这京州城外的地形一无所知。”
“陈师兄也说了,粮草辎重是大军出征的重中之重……”
“我……我怕我做……做不……不好,搞……搞砸了……”
说着说着。
秦渊的声音越来越低,宛若蚊鸣。
“哈哈,这有何难!”魏无音朗声道,“师弟放心,此事就交给师兄我了。”
一听这话。
明栈雪差点笑出声,偷偷仰首在秦渊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就多谢师兄了!”秦渊喜不自胜。
“我和老魏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陈无咎一把扯过魏无音,撒腿就跑,没几个呼吸就没了人影。
师弟和小师妹真不害臊!
这电灯泡,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当了!
就算是紧闭着眼睛,似有似无的狗粮味仍萦绕在他鼻子前,令人窒息!
走着走着。
魏无音像是想起了什么,恨声道:“不对啊,老陈,我上套了!”
“后勤补给,我负责。”
“带兵打仗,李药师负责。”
“那这小子做什么!”
陈无咎扑哧一笑,“好啦,正事要紧。”
魏无音哂然一笑,“也对,正事要紧。”
……
秦府。
“夫君,你真坏,就知道哄骗魏师兄……”
明栈雪手捂双颊,满面红晕。
先前。
秦渊出征在即。
两人即将生离死别。
什么礼义廉耻,明栈雪全都丢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跟相公多温存一会,哪还顾得上许多。
现在回过神来……
不仅在大街上,还当着两位师兄的面……
真是羞死人了……
一想到刚刚的事情。
明栈雪玉颊烧得霞般红艳,嘤咛喘道:“都怪你,大笨瓜……猪头……都怪你……都怪你……”
秦渊俯下头与她额抵着额,压低了声道:“娘子,咱们该回房了……”
“不去不去!”
明栈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可由不得你啦!”
秦渊抱着明栈雪,直奔闺房。
而后。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朝她温柔一笑,打开水蓝纱裙,揭起里边的月白小衣,赫然发现下摆已浸湿了小小一块……
“夫君……不许再让我担惊受怕……”
明栈雪猛地起身,死死地搂住了他,指摩男儿的眉毛鼻梁,泪如雨下。
“娘子,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秦渊紧紧抱住她,用唇吻吮玉人泪儿,尽管渴极颠狂,进退却温柔似水。
“永不分离……”
明栈雪含笑娇泣,美如雨后虹彩。
……
是夜。
李药师营中起火,火光冲天,所有粮草辎重全都付之一炬。
……
翌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支剿匪部队上。
只见士卒灰头土脸、无精打采、神色颓唐,衣着破烂不堪,行军队列更是无比散漫,东一堆,西一块,乱七八糟,甚至就连粮草辎重都没有带。
大街上随便拉个人统兵,再去城外挑点流民练上几天,走得都比这整齐。
这也配叫军队?
此战必败。
此时此刻。
再无一人看好此战的前景了,再无一人心存侥幸了。
女帝完了,大周要大乱了。
有人窃喜,有人悔恨,有人愤懑,有人喜出望外,有人痛不欲生……
等到他们听到这支军队没有主帅的消息时。
更是笑掉了大牙。
主帅都知道自己死定了,临阵脱逃了。
等走出城门。
这八百人又还能剩多少?
果不其然。
刚出城门不远。
队伍哄得一下就散了,连队列都没有,走在官道上,比流民还流民……
更荒谬的是。
李药师居然带着这样的乌合之众,直奔落凤坡而去。
一路上,军队的人越来越少。
等到山脚时,只剩不到二百人。
“格老子的,那蠢娘们拿这样的人羞辱老子?老子这落凤坡上,有三千猛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这群废物了,怕个卵!”
“来人,召集兄弟们,随本大王下山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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