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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曦的问话尖锐又直白。
颇有几分当初萧霓凰的架势。
沈遂离听着却莫名心安笑了出来,“你倒是胆子大,怎么如今不装了?”
“民女不知千岁何意,但我想着,千岁昨日那般逼迫我割血,今日再过来,定是民女的血有用处,那既然千岁认定我是您的亡妻,如今定是要再同我要什么的。”
话倒是不肯退步,她怎么都不愿亲口承认。
沈遂离看了她许久,并不恼。
“陆姑娘莫生气,我并非过来为难你的。”
沈洛曦并不信,“那千岁过来作甚?”
沈遂离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过来:“你手上的伤口,用这药好得快。”
他竟这么好心,是来给她送药?
沈洛曦却并未接,依旧防备地看着他。
“就当,是那日灵松谷你给本千岁的药水还礼了。”沈遂离只这般说。
沈洛曦神色松动,但依旧没有接过来。
“不劳千岁费心了。”
见她始终拒绝,沈遂离也不再强求,他将金疮药随意放在桌上。
默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陆姑娘,以后我不会再提萧霓凰了,你若是想当沈洛曦,便继续当下去。”
这种话听起来不像是沈遂离口中能说出来的。
沈洛曦难免戒备,“千岁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必这般惧我。”沈遂离声音中竟透出些许可怜之味。
但很快,沈洛曦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自己脑海抛了出去。
她对沈遂离冷声说:“千岁多虑了,民女不敢惧您。”
相比于惧,她更想与他再无干系。
沈遂离怔愣片刻,并不揭穿她,只说:“陆姑娘,晏某亡妻之妹的蛊毒,以后不会再麻烦你,我已经命人去寻别的法子了。”
听见这话。
沈洛曦反倒露出惊讶之色,脱口而出问:“还有别的法子?”
前世,楚水瑶中了蛊毒后,沈遂离便定期让她去以血做药引。
那时自己还天真得很,以为不过是几日那点点手血罢了。
直到最后,沈遂离用剑杀了她,她才知原来从一开始,他要的就是她的心尖血!
可沈洛曦从未想过。
这蛊毒竟是还有别的解法的。
沈遂离见她神色大惊,眉头不觉微拧,他点头道:“还有别的法子,麻烦了些,但无碍,我会寻到的。”
沈洛曦却再听不下去了。
她恍惚走出了军帐。
脑子里始终盘旋着沈遂离刚刚那句‘麻烦了些’,沈洛曦这会儿才忽地意识到,原来前世自己的死因,不过是因这句‘麻烦’。
因为太麻烦,所以他不愿去寻别的法子;因为太麻烦,所以他才会选择以她的命来换楚水瑶的命。
沈洛曦身形踉跄了下,被守在外面的萧云廷伸手扶住。
“阿洛,你怎么了?”萧云廷神色担忧。
沈洛曦稳了稳身形,勉强扯了抹笑摇头:“没事。”
“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沈遂离同你说什么了?”萧云廷的眉头紧紧锁着。
沈洛曦垂眸,并未回答他。
“没什么,云廷,我只是身子有些许不适,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我……想独自静静。”
推开萧云廷,沈洛曦独自上了马车。
一路回到家。
却见楚水瑶正等在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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