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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红能养人,这话果然不假。
  现在看季于森,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气色却远比之前更好了。
  人自信了,眼睛就会更为明亮些。
  唐小瑶点点头:“好久不见。”
  旁人震惊:“小瑶,你认识季于森?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唐小瑶不解:“提这个做什么?”
  那人一噎,哑口无言。
  有人掺和道:“小瑶都认识秦总了,认识季于森也没什么奇怪的嘛!”
  “也是,她本来也是唐家人啊,接触到的人本来就比我们多……”
  郑导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以前他们是一个剧组的,对过戏,认识也很正常。”
  “好了好了,准备开拍了,快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拍摄场地。
  这一场是结局的剧情。
  女主角一步步往上爬,最后终于穿上黄袍登基,成为了千古女帝,将所有曾经利用她、凌辱她的人都踩在了脚下。
  她这一生背负着万千骂名,却也拯救了千万百姓。
  在百姓眼里,她是千古明君;在权贵眼中,她是枉顾律法的低贱之人。
  时光荏苒,不过四十岁,女主的发丝就变得斑白。
  身体虚弱,夜夜咳血,身边的人却还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
  唐小瑶躺在床榻上,痴愣地看着华贵的床幔,嘴唇毫无血色。
  忽然,眼睛一睁,唐小瑶伏在床边剧烈咳嗽,脖颈与手背都泛起青筋。
  “咳咳咳!咳咳咳!”
  暗红的鲜血染红了唇,像抹了厚重的深红口脂。
  她就要死了,孤身一人地死去。
  她这一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救下当初为救她而死的青梅竹马,她回来的太晚了。
  这条命,是他为她换来的,所以她决不能辜负。
  回忆如同走马灯浮现。
  年少时,他们一起长大。
  她是相府庶女,他是礼部尚书之子。
  他教她写字画画,为她补习功课,为她排长队买点心。
  高挺鼻梁上抹了一把墨渍,却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明亮,看着人的目光温和至极。
  季于森一席蓝白长袍,白玉发冠束起长发,腰间系着她送的香囊。
  少年回眸,意气风发,又温和入水,满心满眼就只有眼前一人。
  走马观花也会结束,一瞬间,一切光芒消散。
  她从没有回到过去,她只是在冰冷的被褥上,孤身一人。
  “到了今日……我能去……九泉之下……寻你了吗……”
  “阿钰……”
  声音小如蚊蝇,最后只剩下气音。
  唐小瑶仍伏在床边,手却忽地重重垂下,耷拉落在地上。
  “咔!”
  导演喊了停,眼尾有些泛红,声音沙哑。
  他本以为这场戏的情绪过于沉重,已经做好了拍摄一天的准备,却没曾想,唐小瑶竟一镜过了,甚至把他都带了进去。
  他抹了一把眼睛,又觉欣慰,他没看错,唐小瑶就是天生的演员!
  现场也还是缓了好久才从这悲伤氛围中走出。
  一旁观看的工作人员捂着心口,小声哀嚎。
  “啊啊啊,季于森的眼神好温柔啊,我心都要化了……”
  “唐小瑶演得好真啊,我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她是不是生了重病了。”
  “我要哭了,我要哭了,快给我纸!”
  工作人员发现唐小瑶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试图上前搀扶唐小瑶。
  季于森拉住了工作人员,小声说:“没事的,让她缓缓。”
  入戏了,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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