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渊被吵得脑仁疼,猛地踩住了丫鬟的手。
哭声戛然而止,只余指骨断裂的声音。
如此清脆。
谢行渊晦暗的黑瞳凉凉扫过丫鬟痛楚的表情,“叫你主子一天之内来见本王,否则,后果自负!”
“王爷,奴婢不知道什么主子……啊!”
丫鬟还想狡辩,谢行渊脚下用力剪断了她的话。
苏迎也许其心可诛,可让丫鬟来告密、挑拨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得死!
谢行渊睥睨着脚下,“小德子,剪了这长嘴妇的舌头!”
“喏!”
天空一道闷雷,风雨欲来。
谢行渊径直走出花圃,玄色衣摆沾满了泥点。
在一朵开的正盛的玫瑰花前,谢行渊顿住了脚步,眯眼望着花瓣上残留的一点香灰,眸色骤冷。
*
“翠儿,你闻闻我身上没有味道了吧?头上也没有香灰了吧?”
彼时,乾清宫偏房。
苏迎怕谢行渊察觉她去烧纸钱了,特意沐浴了一番。
她坐在浴桶里,嗅了嗅自己胳膊,确定没味道了,才道:“翠儿,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吧!”
一件杏色齐胸襦裙从头顶垂落,挡住了苏迎的视线。
那衣衫宽松,薄如蝉翼,不是她的常服。
苏迎蹙眉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换一件吧。”
“本王喜欢,就够了。”
两只手粗粝的大掌撑在了浴桶两侧,谢行渊从身后贴近她,在她耳边不容置喙道:“就穿这个!”
一道电流直窜脑门。
苏迎猛地起身,又察觉不妥,双臂环胸坐回了浴桶里,“王爷!这、这不是我的衣服。”
“有什么要紧?”谢行渊凉薄的唇在她耳廓轻蹭着,“实不相瞒,这是本王一位红颜知己的衣服,可惜她病逝了,本王相思成疾,想要睹物思人。”
谢行渊这是要让她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扮做别人。
苏迎连连摇头。
谢行渊却道:“本王都穿了你喜欢的衣服,你为何不能穿本王喜欢的衣服呢?还是,你想本王亲自帮你穿……”
说着,大掌没入水中。
一阵酥麻从心口传来。
苏迎脑袋发懵,“穿!我穿!”
罢了,总比被他从水里赤条条捞出来得好。
苏迎一边抱着衣服遮丑,一边悄无声息远离他的气息。
慢慢转身,游到了浴桶对面。
可如此这般与他面对面,身前春光便更容易落入他眼底。
她往水中沉了沉,在水里慌手慌脚的穿衣服。
“就不问问本王让你穿的是谁的衣服?”
“王爷心仪之人,奴婢无权过问!”
苏迎哪里管得了他喜欢谁,她只想知道他发什么疯。
可她的答案,让谢行渊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俯视着她,水波荡漾的春色被打湿的杏色衣衫遮住,瓷白的小脸晕着雾气,出水芙蓉,无辜又单纯。
早上她就是这副面容博取他的同情,允许她去玄武门的。
可谁能想到,她根本不是为了给他做什么点心,而是去祭拜亡夫!
就那么情深义重吗?
谢行渊猛地拉住她的细腕。
娇软的身子落入他怀里,杏色衣衫随即掉落。
她不着寸缕贴着他,体温如此清晰。
谢行渊心口的火直往一处窜。
苏迎意识到危险,心有余悸赶紧要逃。
谢行渊揽住了她腰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逃什么?迎迎不喜欢本王穿成这样子吗?”
苏迎腿有些发软。
但衣服是她亲手缝的,也是她说服他穿的,怎么可能说不喜欢。
“喜、喜欢的!”苏迎娇音带喘,水润的唇一开一合,双颊泛着淡粉色。
谢行渊脑海里浮现出她在少帝面前,如此献媚的娇态。
他眼中爬满了血丝,忽地,咬了下她的唇,而后长驱直入,探入她的领地。
他的吮吻是一种虐夺,将她的每一处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苏迎要晕厥了,抵着他的胸口,“谢行渊,你做什么?做什么!”
“本王穿这衣服吻你,你应该很高兴才对,不是吗?”谢行渊贴着她的唇狠狠蹂躏,“说!你喜不喜欢?”
唇瓣又疼又肿。
可苏迎怕激起这头狼更强的反扑,点了点头,“喜欢,够了,够了!”
她果真喜欢!
她果真拿他以慰相思。
那他算什么?
谢行渊的手顺着腰际上移,指腹辗转,用了八分力道,“那这样呢,迎迎也爱极了吧?”
苏迎忍着胸口的痛楚,零零碎碎的声音挤出牙缝,“谢行渊,你到底怎么了,嗯~”
谢行渊将她推到墙边,胸腔与她紧贴,一字一句道:“本王现在不舒服,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苏迎旋即感觉到什么东西硌到了她。
上次在密林里发生的事,再次浮入脑海。
苏迎不想。
谢行渊显然没什么耐心了,猛地咬住她的耳垂,“本王都穿成这般取悦你了,你不应该有所回报吗?”
耳边刺痛越来越强烈。
他像只失控的野兽。
此时反抗,苏迎只会更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无妨。
苏迎舒了口气,硬着头皮,将手探入他的衣摆。
可谢行渊心里还是膈应。
他知道她取悦的不是他,而是谢执礼。
一个死了,她还惦念着的人!
谢行渊鬓角青筋隐现,猛地扣住了她的脑袋,迫她往下看。
“苏迎,看清楚你手上的是谁!”
苏迎被从未看过的画面吓到了,立刻闭上眼。
谢行渊却不许,他不允许这个时候她脑海里想的是别人。
“看着它,否则……”谢行渊阴鸷的声音落在她头顶上,“否则,我就把谢执礼的尸骨丢乱葬岗,喂野狗!”
“不要!”苏迎蓦地睁开了眼。
狰狞的景象闯入眼帘,越来越可怖。
“记住,这是谢行渊,不是谢执礼!”谢行渊摩挲着她细嫩的脖颈,一字一句道。
半个时辰后,苏迎在过于陌生又激烈的画面中晕厥了过去。
……
醒来时,屋子里香气袅袅,宁静无声。
苏迎本和乾清宫的丫鬟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往日外面都热闹得很,日日都有人奚落她。
今次,屋外空荡荡的,只有翠儿在水井旁洗衣服。
翠儿听到声音,忙进来给苏迎披了件衣服。
“别人呢?”
“哦,王爷下令:苏姑姑伺候王爷有功,以后这院子单姑姑住着。”
“下令?”
“对!”翠儿欲言又止。
既然下了令,那就合宫皆知苏迎是谢行渊的枕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