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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婉江被人请到赵氏的院子时,手里暖炉的香味正隐隐在她鼻尖萦绕。
  她猛地吸了两口,觉得身上舒坦了不少。
  “江姐儿来了,姐姐怎得没过来?”
  “母亲身子还未痊愈,就不来了。”
  宋婉江依着她的手坐到位置上,随后看了看语秋。
  “我带个人一同来用膳,赵姨娘不会恼吧?”
  “怎会怎会!”
  赵氏暗自咬碎一口银牙,让自己忽略掉这声姨娘。
  “我本就是给江姐儿赔罪,江姐儿放心,我已经让我那外甥回去了,也多亏江姐儿提醒,不然差点就酿成了大祸,今日好不容易来了我这院子里,待会可要多吃一些。”
  宋婉江笑意不达眼底。
  原还纳闷赵氏为何会扯上赵星楚来这么一出,但眼下一琢磨,倒也不难猜。
  若是换了旁人,赵氏就没有立场摆这顿道歉宴。
  只是想让她宋婉江着她们的道,怕是没这么容易。
  想罢,她不经意间瞧了眼自己的新帕子,随后才出声询问。
  “赵姨娘,怎得没见到父亲?”
  “你父亲应是快过来了,咱们再喝会茶等等,你知晓的,他一向都忙。”
  “确实挺忙。”
  宋婉江淡淡接道。
  忙的连自己后院都顾不上,让整个宋府乌烟瘴气。
  几人约莫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屋子外头就起了些响动。
  宋婉江随着赵氏站了起来,等着宋程风进来,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两日未见的魏庭鹤竟也亲自来了宋府。
  只是来人脸色颇有些清冷,惹得屋子里的丫鬟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大人这家宴,怎得没设在吴夫人的篱清院?”
  宋婉江顺着这声询问看了过去,只瞧见宋程风瞪了眼赵氏,目光中全是对她的不满。
  “江姐儿的母亲身子还未痊愈,经不得吵闹,大人这边坐。”
  “我坐到婉婉旁侧便是。”
  魏庭鹤拒了宋程风的意思,在宋婉江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赵氏笑得谄媚,连连往宋婉江的碗里夹着菜。
  许是因着来人身上的冷淡,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沉默。
  宋婉江故作不知,只大口的吃着热菜,末了还替语秋盛了碗汤。
  直到余光中赵氏朝着旁边的红英看了眼,宋婉江这才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只是那新添的茶刚喝上一口,原本还悠闲的宋婉江却突然眉头紧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随后是大片鲜血从口中涌出,将屋子里的人彻底吓住。
  魏庭鹤心中一紧,登时变了脸色。
  “夫人这茶里有毒!”
  语秋探了探宋婉江的茶盏,厉声开口。
  下一瞬,就见魏庭鹤将人打横抱起,送到了近处的厢房。
  整个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连跟在后头的宋程风都没回过神。
  而赵氏满脸震惊,袖中颤抖的手无不显示着她的慌乱。
  不是她下的毒,可眼下,她怕是难洗清白。
  “快,快将那莲心给我绑来!”
  赵氏声音带着颤栗,眼神急迫又恶毒。
  她只是想让宋婉江失了清白,死在宋府这种事,她知道不能做。可知晓此事的除了她院子里的人,便只有莲心。
  而魏庭鹤看着宋婉江突变苍白的脸,正费力地咽下语秋递来的药丸,轻扶住她的手微不可察的轻颤,胸口处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斩了那宋程风。
  可他亦是有怨。
  直到莲心哆嗦着身子被丢了过来,宋婉江的呼吸似乎才平顺了些许。
  回过神的宋程风震怒,他目光中带着阴狠,落在了赵氏的身上。
  宋婉江若是当着魏庭鹤的面死在宋府,就算右相出面,也不见得能保下他。
  蠢妇!这赵氏当真是个蠢妇!
  想罢,他的手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落在莲心的脸上,似在逼她认罪。
  屋内顿时传出凄厉的哭喊,随后是莲心语无伦次的求饶。
  而此时,宋婉江悠悠转醒,只是眨眼间颇为费力。
  她看着跪在面前已经被打的没了好脸的莲心,虚弱地开口。
  “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是赵夫人,赵夫人说...”
  “贱婢!还敢胡乱攀咬!”
  赵氏一脸慌乱,她知道只要自己撇清这下毒一事,兴许还有逃过一劫的希望。
  想罢,赵氏一把跪到宋程风面前,含泪道:“妾身确实待二姑娘算不得真心,但绝对不会害她性命,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院子!”
  此话倒是不假,可莲心听后却是艰难地朝着宋婉江那处爬了几步,只是刚一靠近,就被魏庭鹤一脚踢开。
  随后在魏庭鹤的示意下,苍术让侍卫将赵氏扣押,堵住了她喊冤的嘴。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不少。
  宋程风不满皱眉,可还未开口,就被苍术手中出鞘的剑给抵了回去。
  “你说。”
  魏庭鹤朝着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莲心开口,眸中是骇人的冷意。
  “是赵夫人,她,她要毁了姑娘清白,不是奴婢,毒也不是奴婢下的...”
  “莲心,我自问待你不薄,咳咳...”
  宋婉江说的费力,目光里也满是失望。
  “真的不是奴婢...姑娘...”
  “你在左相府,我怕你被其他人欺负,给你银钱和首饰...我知晓你的心思,那日你被罚泡茶,我一直愧疚...还想着,还想着若是以后要替左相府添人,先推了你上去,可你...”
  宋婉江说的泫然泣下,越发喘不过气。
  “你若是有不满,有苦衷,你为何不提...”
  “好了,她罪有应得,让人拖下去先拔了舌头砍了手,再做定夺。”
  魏庭鹤见她眼睛哭的红肿,冷冷打断她的话,可莲心却瞬间瘫软在地,红肿的脸上满是惧意。
  “不,不...求求姑娘饶了奴婢,大人,不是我,奴婢全都交代,全都交代!”
  似是生怕魏庭鹤不愿意再听,莲心攒着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个干净。
  “是赵氏和秦诗诗,是她们俩,一个想让姑娘失了清白,一个想让姑娘死,是那秦诗诗给奴婢下了毒,奴婢没法子,没法子啊...”
  许是没想到扯出了秦诗诗,魏庭鹤的脸越发的阴沉可怕。
  “你说什么?”
  “大人若是不信,让人来替奴婢诊脉便是...奴婢只是想活命,姑娘这毒,真不是奴婢下的...”
  语秋见状上前两步,在魏庭鹤的示意下抚上了莲心的手腕。
  可她探了半晌,却是皱眉摇了摇头。
  “大人,莲心没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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