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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尴尬,甚至面对刻意的嘲弄,就这么顺着傅知聿自嘲。
  仿佛在西餐厅里因为跟别人抢男人这件事,被泼了杯水,都无伤大雅。
  “我对肚子里流过小生命的女人,不感兴趣。”
  傅知聿扬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说这句话,语气冷淡到,就好像只是在问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这般寻常。
  书雾也没有解释什么,她抬眼望去,靠近橱窗的那一桌,还坐着许芊艺。
  正好迎面撞上了许芊艺对她投来窥探的目光。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精准捕捉,先是一愣,便对她露出了微微笑的表情。
  今天的许芊艺和昨天看到的许芊艺,有很大的不同。
  书雾忍不住打量了两眼。
  平日里的许医生都穿得温婉大方,要么就是端庄的保守派,今天居然穿了一件抹胸的鱼尾裙,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清晰可见。
  清秀的黑长直发,如今也烫了梨花卷,披散在肩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连路过的男人,都要忍不住回头来看。
  她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放了一个蛋糕,看样子,今天应该是许芊艺的生日。
  想到这里,她原本想要让傅知聿送她回去的念头也打消了。
  自顾自吃东西,把那块深蓝色的手帕放回到了桌上:“傅医生说的对,谢谢你的手帕。”
  她总共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一个是认同傅知聿刚才嘲弄她时的冷言冷语。
  一个是对傅知聿借她手帕的事,轻声道谢。
  这跟下逐客令没什么区别,倒有点不符合她缠人的性子。
  “书小姐,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开口,举手之劳的事,我不会吝啬。”
  傅知聿把手帕慢条斯理放回衬衫袋口,手搭放在椅子的后背,微弯下腰。
  这个姿势,很容易让人以为书雾被他抱在了怀里。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书雾的注意力从桌上的食物,再次转移到了傅知聿的脸上。
  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这个男人,但还是在听到傅知聿说出这句话后,眼里的希翼闪烁着。
  她刻意往后靠,娇嫩光滑的后背就这么压在了傅知聿的手上。
  “傅医生会为了帮助我,丢下今天过生日的许医生么?”
  她吐气如兰,两人挨得近了,她甚至能闻到傅知聿身上犹如雾凇般清透沁冷的男士香水味。
  男人面不改色,把放在椅背上的手收了回来:“不会。”
  他讥笑了一声,转身朝原来的位置走去。
  书雾宕机在原地,耳廓还残留着男人呼吸时喷薄在她耳朵上残留的温度。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傅知聿刚刚是在耍她?故意逗她玩?
  狗男人,还有这恶趣味呢。
  她握着刀叉的手,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得更稀碎了,面上愣是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独享一桌子的美食美酒。
  书雾翻着手机,试图想找个靠谱的同事接她一下,眼前投落的阴影遮住了她的光线。
  只见傅知聿起身,跟许芊艺两个人离开了餐厅,路过她这桌时,男人连眼神都没有逗留。
  她暗戳戳把傅知聿谩骂了一通,却很没出息的在微信上发了条可怜兮兮的语音:“傅医生,你送完许医生回家,能捎我一段么?我也想回家。”
  书雾今天被接二连三的耍弄,心情不太美丽,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她没有等到任何人,霍照锡也没回来,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联系不上。
  餐厅里的服务员走到她跟前,笑着说:“女士,不好意思,我们店要打烊了。”
  墙上挂着的时针已经走向了晚上十点,桌上的东西早就变得又冷又硬。
  她面容微醺,保持微笑:“好,我现在就回去。”
  书雾似乎忘记了自己双腿都受了伤的事,她刚站起来,足尖猛地刺痛,疼的她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身形东倒西歪,直直摔进了某个温热宽厚的胸膛里。
  头顶上传来冷冰冰嘲弄的声音——
  “书小姐在勾引男人这方面,毅力惊人。”
  傅知聿今天休假,他中午抽空过来餐厅,跟许芊艺过生日。
  吃完饭就把人送了回去,这会刚从老宅回来,顺势路过这间餐厅。
  说不清是‘顺势’,还是鬼迷心窍。
  总之,大老远在外面,就看见了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的书雾,店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别的客人。
  他这才点开书雾白天发给他的语音,听到语音里的内容,更是对书雾的手段嗤之以鼻。
  书雾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已经醉得意识朦胧:“嗯……所以我勾引到傅医生了吗?”
  对她再不屑,不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书雾几乎全身都依靠在了他的身上,脸被酒精醺得扑热,嘴里还嘀咕着什么:“我是杀人放火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当仇人?”
  傅知聿的胸膛,白色衬衫被温温凉凉的泪液浸得湿透。
  书雾哭了……
  她哭得很安静,不吵不闹,甚至没有发出哭腔。
  那两句更像是情侣间吵架了委屈的抱怨。
  傅知聿不知道这女人是在说谁,小脸伤心欲绝的模样,看着倒是楚楚动人。
  他冷睨了一眼,语气仍然没有变得温和:“书小姐喝多了,伤感起来都不知道该想哪个男人。”
  “……”
  书雾被他贬损得,清醒不少,她红唇欲言又止,还没有吐出半个音节,下一秒她就被傅知聿横抱了起来。
  直到她整个人都因为男人行走的动作幅度,彻底跌落进他的怀里,她这才敢确定,傅知聿真的在抱她……
  书雾借机把额头靠在男人的心口上,若有若无蹭了蹭:“狗男人,心太狠了。”
  她就是被傅知聿冷暴力的太狠了,才备受打击,越想越伤心的。
  傅知聿对她的撒娇不作理会,刚打开后座的车门,书雾再次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我不想坐这里,我想坐副驾驶座,好不好?”
  她那双眼晴还淌着没干掉的泪渍,眼尾晕红一片,像极了一只磨人又脆弱的蜜袋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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