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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水天夹菜的动作一顿。
  “你不是要走了吗?”陈志邦看向她。
  一句话打破了方才两人费心经营的假象。
  楼水天也放下碗筷,扯了扯嘴角,说:“您怎么知道?”
  “你别看我老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清楚你的心思还是足够用的。”陈志邦笑笑,“你是极有主意的人,也不愿意给人生麻烦。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再想要平和安稳地过日子,可不容易了。所以你会选择离开。”
  “还是瞒不住你。”
  “瞒住我容易,瞒你自己难。”陈志邦别有所指。
  楼水天垂下双眸,轻声说:“陈叔,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说不上对不起,就算在都护府,那里的人也没对我如何,还每日三餐,一餐不落的。”陈志邦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被“请”去安南都护府的时候,他一开始确实害怕。后来在别人的三言两那得知了整个事情,便也理解了。他从来都知道楼水天不是简单的人物,既然自己当初决定把她留在身边,那就不能只贪图她帮自己干活。
  见楼水天还是一副歉疚模样,陈志邦说道:“收留你这么几年,我从来没打探过你从哪儿来,不追问你今后要做什么,就是因为我相信你秉性良善,不会做不好的事情。”
  闻言楼水天指尖颤了一下,内心复杂。
  良善。
  这个词她前不久,在江静檀那里听到过。
  江静檀这样说她的时候,她无动于衷,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冰冷的词。对于他们这种从生死搏斗中走过来的人,早已忘记什么是属于人间的朴素情感。
  可是陈叔不一样。他并不知道楼水天那些手沾鲜血的过去,只凭这些平常日里的相处,真心实意地觉得她秉性良善。
  她觉得感动,也觉得愧疚。
  陈叔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潇洒说道:“天地广阔,你本来就不适合藏在这个小地方。要走就走吧,我还要去地里浇菜,就不送你了。”
  他扶着门框跨过门槛,楼水天站起身来,看着他的背影,郑重说:“陈叔,谢谢你。”
  除了道歉和感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陈志邦摆摆手,似乎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楼水天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也在心里完成了一场告别。
  她这一生没遇到多少真诚的人,陈叔是一个。
  楼水天只收拾了一个包袱就去了安南都护府。
  她穿着一身深色劲装,发尾高高束着,正站在门外等候。石狮雄踞于大门左右,峻宇雕墙,威严耸立。
  早就有府兵替她通报,不过一会,就有人来领她。府内庭园幽深,松柏苍翠,她跟着侍从穿过庭院,到达前厅,有几个身着甲胄的将士刚从里边出来,正面遇见她,顿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楼水天。
  楼水天只瞧了他们一眼,直接进了厅堂,不管身后并不礼貌的长时间凝视。
  厅上布置简朴,无过多繁饰,惟有兵器架上陈列的宝剑与铁甲。蒋琴天坐于主座,旁边站着应水昌。他们都看着她。
  蒋琴天换上笑脸,寒暄了几句后,让应水昌拿了令牌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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