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毫无起伏的声音和密密麻麻的符号钻进她的脑海，都在向她传达一个信号。
你快睡吧。
何之雾手肘撑着头，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没一会儿就去见周公了。
“这位同学，你起来回答问题！”
数学老师突然拔高嗓门，何之雾忍不住皱眉，紧接着，她就感受到了全班同学的视线。
显然，数学老师也不认识这两人，甚至连全班同学的脸都没认全，多出来两个人都不知道。
何之雾心理素质过硬，她看向数学老师生气的脸，站起来看向了PPT上的那道数学题。
身边的盛淮缓缓推过来笔记本，上头写了个C。
何之雾低头又抬头，最终诚实开口，“老师我不会。”
“不会你还有理由睡觉？”数学老师气得唾沫星子乱飞，“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听。”
何之雾倒也听话，推开后门就出了教室。
盛淮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直到那扇门被关上。
“她同桌，对，就你，你不是还给人写答案吗？来，这道题选什么？”
“不好意思。”盛淮诚挚道歉，“我也不会。”
数学老师闭了闭眼，温和开口，“你也站出去！”
还有些想打瞌睡的同学，因为这两声中气十足的站出去都睁开了眼睛，数学老师收回视线，继续开始讲课。
盛淮拉开后门，站去了何之雾旁边。
盛夏的阳光热烈，不远处的香樟树上停着好几只蝉，正扯着嗓子在吼叫，听的人有些烦。
阳光落在两人脚边，盛淮个子高，往何之雾旁边一站就落下一片阴影。
他微微低头看向何之雾，一阵风拂过，带来一阵非常好闻的山茶花气息，女生的发丝仿佛都在发光。
何之雾靠在墙上，耷拉着眉眼问，“你不是会么？”
是在问他为什么也要跟着出来。
“太困，出来清醒清醒。”
理由找得天衣无缝，但又有点蹩脚。
何之雾笑了笑没说话，她打了个哈欠，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棵香樟树上。
盛淮也跟着看过去。
大片金灿灿的阳光里，两人靠在墙上，微风落在他们的碎发上，又吹向远处的天幕里。
盛淮忍不住笑，这场景他不知道想过多少遍。
在最耀眼的年纪里，在阳光落满的清晨里，和喜欢的女孩子站在一起。
就算是罚站，也让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