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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尚在,猝不及防的一声惊雷在高空炸响。
  狂风猎猎,吹得帷幔一阵疯狂摇动。
  夏季的雷雨天极多,明明方才还晴空万里,一盏茶的工夫也能将人淋湿。
  小辉赶忙垂着头跑去关窗,院子里的宫人们也都回了自己房中避雨。
  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划过云端,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花瓣间,直击花蕊。
  我斜靠在引枕上大口呼吸,垂手死死抓着沈煜披散的长发。
  心底压抑着的情绪化作了泪水,冲花了脸上的妆容,冲走了对爱情的向往。
  大雨停歇,天空泛起鱼肚白。
  沈煜起身,重新叫了热水,穿衣离开。
  小词伺候我沐浴,蹙眉盯着我身上的道道红痕。
  “主子,您不必与他对食的。”
  小词的泪水砸在浴桶内,抽噎道,“你再怎么着也是主子,他这不是欺负人吗?”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您必死无疑。”
  我抬手轻轻抚摸小词发顶的小丸子,扯出个苦涩的笑,“妹妹,此事由不得我啊。”
  沐浴过后,我只喝了一碗小米粥,便沉沉睡去。
  昨夜,那场雷雨我是怕了的。
  都说有孕前三月不宜行房,他如此野蛮,孩子能留住吗?
  还是他想以此等方式让我小产……
  不敢深想。
  他说他不想我侍寝,他故意让林卿卿针对我,让皇帝将我关进冷宫,亦是不想我侍寝。
  这个,我能理解,若是他与旁的女子在一起,想来我心里应当也会不舒服吧。
  但他不让我刺杀皇帝,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灭族之仇,岂能因旁人的三言两语便作罢。
  此人便是沈煜又如何?
  当年见了我爹被凌迟,我是自己要去学武功的。
  误打误撞,进了杀手营。
  目标就在前方,我岂能轻易放手。
  睡了整整一日,过了晚膳时辰,我才悠悠转醒。
  诗词二人热了饭菜端进屋伺候我用膳。
  我尝了两口,便放下筷子,“让沈辉想办法弄一坛子醋来,这菜不酸,不好吃。”
  诗词二人相视一眼,低声道,“主子,酸儿辣女呢。”
  我挑眉,道,“让沈辉弄些辣味卤肉回来,越辣越好。”
  沈辉出门,不多时沈煜便跟了来。
  这厮说话还真tຊ是跟放屁似的。
  早先便说过这段时日不能来,说过之后,哪日没来。
  他从怀里取出一瓷瓶香醋,放在案几上,挥退了众人,将门落闩。
  “现下时辰还早,沈掌印这是作甚?”
  沈煜坐到榻边,轻抚着我的小腹,问,“可有不适?”
  我轻轻摇头,“没有。”
  “沈掌印莫不是想以此手段将孩子弄掉?”
  他抓过我的手,低笑道,“你可知何为食髄滋味?”
  “早先我并未有过女人,二十三年也就那般过了。”
  “有你之后,让我再如从前,便是不能了。”
  那满是老茧的大手在我未受伤的腿上轻轻按捏了几下,“那伤药你可用了?”
  “用了。”我点头道,“很痒,而且有些火辣辣的痛。”
  “嗯。”他蹲身查看了那条伤腿后,道,“无碍,一月足以痊愈。”
  “你除了馋我的身子,便无旁的事了?不要伺候陛下吗?”
  他的大手在长裙下已达终点,我颤声问,“若陛下寻你……”
  “唔!”
  不等我说完,他的唇便将我的口封住。
  我扯着他的胸襟整个人抖个没完。
  阳光洒进房中,小词背对着窗,人影斜斜映在地上。
  门口是沈辉。
  我无力地,伸手扯下帷幔,将那抹浮浮沉沉的春色遮挡。
  伤腿和腹中胎儿都不能让他放弃掠夺,眼泪更是不能。
  这次,他甚至连衣裳都没脱,似乎完了事儿,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腰身被那双大手死死掐着,起伏的熟悉身影渐渐变得陌生。
  便是那曾让我沉沦的荒唐也难以继续将我朝深渊推进。
  似乎我在他心里,只是路边可随手采撷的野花,任由他蹂躏摧残。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来这深深宫墙内,为的是报仇,而不是成为男人的玩物。
  若只能成为一个物件儿,也得是皇帝的,不应该是他。
  如此被他控制在昭阳宫内,寸步不能离,我要到何时才能报仇?
  便是伤腿痊愈,还不是依旧要被幽禁在此?
  “舒坦吗?”
  汗水滴在我的脸上,他将唇贴在我的耳边,低低道,“奴才近日来,最喜做的,便是伺候梅妃娘娘,连梦里都是如此。”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如何脱离他的掌控。
  从他开口说让我自己弄点轻伤,让我把孩子打掉之时,我的心与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他能拖拽的,能占有的,除了皮囊,已无其他。
  “你可有听我说话?”
  沈煜抽身,整理了衣袍,将帷幔卷起。
  我轻嗯了一声,扯过衾被,将自己埋在里面。
  “小辉说你喜食酸?”
  “御膳房那边儿有西域进贡的酸梅,个头儿大,且味道极好,你且歇息,我全都给你拿来。”
  沈煜的速度极快,我尚未从思绪中回神,他便抱着两个纸袋回来了。
  袋子里是比之前吃的还要大的酸梅。
  他亲自洗了两个,递到我唇边。
  “尝尝。”
  我点头,咬了一口,滋味果然比沈辉买回来的好。
  只是没有那么酸,我反倒有些不想吃了。
  “怎的?不合胃口?”
  沈煜紧张道,“是甜了还是酸了?”
  我将剩下半个塞入他口中,“甜了,我想吃那种特别酸的。”
  沈煜的双眸蒙上了雾气,转身离开。
  只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便匆匆返回。
  手里提着的是一大包各种曾经我想想都觉得酸的果子。
  有些小感动,不过,我也知道,当不得真。
  若我被他这点举动便征服了,那么我的仇也不必报了。
  转眼便是半月过去。
  沈煜每晚都要来昭阳宫磋磨我,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三四个时辰。
  偶尔几日夸张到天光大亮,他才离去。
  难怪他要将昭阳宫里的外人清理干净。
  便是为了他来此行事方便。
  许烟雨想坑害我,却成了沈煜清扫昭阳宫的借口。
  桌上每日都有从宫外带回来的各种极酸的果脯或新鲜果子。
  也有极辣的各种卤肉。
  这些辣的,我自然不想吃。
  当时让沈辉去弄,也只是想着若有人觉察我有孕,可以遮掩一二。
  毕竟怀个公主和怀个皇子,哪个威胁更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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