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州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姜娆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姜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傅宴州背对着姜玉珏，一直盯着姜娆，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傅宴州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姜娆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姜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姜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傅宴州和姜娆独处。

傅宴州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姜娆。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姜娆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姜娆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姜娆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姜娆站着，傅宴州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傅宴州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姜娆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傅宴州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姜娆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傅宴州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姜娆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姜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姜娆害怕自己伤害到傅宴州，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姜娆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傅宴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傅宴州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姜娆缓缓抬头，看到了傅宴州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姜娆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傅宴州也爱上了姜娆，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姜娆和傅宴州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姜娆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姜娆的脑袋上。

傅宴州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姜娆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姜娆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傅宴州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