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人是一个老头，花白着胡子看着陌生的人谨慎眯了眯眼。

“老人家，这是程家吗？”

“你找程老头啊，我今天也是来找他下棋的，估计是不在，去他儿子家去了。”

那老人又给程隽驰指了一个方向，倒是不远，也就笔直的一条路。

程隽驰一波三折，眼里透露着深深的疲累，好像见薛婧的路途中总是被什么阻挡着，明明之前她隔自己，也只有那么远，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可是现在——

程隽驰苦笑，提步而去，又来到一个院门前，忐忑一二，最终将门敲响。

院子里头，薛母和老爷子父女俩人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什么话也都说开了。

这会老爷子还在询问自己的近况，就听见屋外的敲门声。

“程女婿？”

薛母脸上的泪痕还没褪净，见到来人先是一惊愕，可想起这女婿对女儿的种种，不由也冷下了脸。

“小婧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程隽驰嗓子有些干涩，一天的波折，说出口的声音也格外哑：“能让我见见她吗？我还有话要对她说。”

“没什么好说的！”薛母没了好气，急急开口打断就要赶人走。

屋里的老爷子听到动静，拄着拐缓步走来。

“你就是那个欺负我孙女的小子吧。”

老爷子开口，严肃地盯着程隽驰。

回想起今天和燕燕一般大的姑娘，看起来也十分憔悴。像燕燕还什么都不懂，薛婧却早早就嫁了人，这嫁人的柴米油盐，蹉跎了自己孙女多少日子。

想到那声甜甜的爷爷，老爷子也是怒从心头起，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冒了起来。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别打扰了我们一屋子的团聚。”

程隽驰不说话，伫立在原点也不动。

见对方不为所动，老爷子胡子一撇，拿着手边的拐杖就作势要打，还好被薛母拦住了。

“隽驰，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找到这来，但我女儿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程隽驰神情复杂，但声音却果断地：“不，她还是我的妻子。”

薛母知道薛婧签的那张离婚报告，看向程隽驰叹了口气。

她知道，薛婧当时有多爱程隽驰，程隽驰踏实勤奋，模样也好，那个时候自己真的以为这会是段好姻缘。

不管高嫁低嫁，她也都是愿意女儿嫁的。

可谁知道，女儿第一天嫁就好似守了寡，而后来的那些事，更让女儿彻底死心。

“当时在你离开家的那天，我女儿就哭着病倒了一场，她给你写的信没有八百也有七百，可你一封也不回她。”

“而你回来了就要去看薛贝贝，我女儿被你当做路边小狗，想不理会就不理会，不管你程隽驰是多么有身份的人，我告诉你，我女儿薛婧她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薛母越说越气，喉头一梗。

这头，和舅母买完菜的薛婧见舅舅的院子旁好像站了很多人，她回头看向舅舅，舅舅也一脸迷茫。

薛婧似乎听见了母亲的声音，担忧着是不是爷爷又责怪她了，她快步向前，眼里熟悉的身影却让她一愣。

她呆滞地看着人，木然说了一句。

“程隽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