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顾璟凡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顾璟凡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江晴，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顾璟凡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顾璟凡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顾璟凡，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顾璟凡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顾璟凡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江晴！”

顾璟凡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江晴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璟凡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顾璟凡。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江晴的笑，江晴的顺从，江晴的哀……

江晴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江晴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江晴绝不可能死。

顾璟凡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江晴，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顾总，我陪您吧。”

顾璟凡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璟凡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江晴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顾璟凡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江晴一个特助。

顾璟凡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顾璟凡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顾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顾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顾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顾璟凡没兜圈子：“我想要江晴母亲的联系方式。”

顾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个月前就离开了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