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见两人站在自己摊前盯着同一个风筝发愣，顺势就招呼起来。
“二位公子，清明快到了，踏青不如放放风筝，看看，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摊主洪亮的声音将凤千雪和离璟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对方，凤千雪像是心虚了一样飞快的收回眼神，指着那风筝问摊主：“这个怎么卖？”
摊主瞥了眼离璟，狮子大开口：“一两银子。”
“什么？”凤千雪瞪着眼睛，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方才摊主看了一眼离璟，肯定是瞧着他穿的华贵，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可摊主怎么就不看看她穿的什么，况且还是她问价格的。
凤千雪露出鄙夷的目光：“老板，你这风筝骨用紫檀木做的吗？”
还没等摊主回答，离璟突然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拿起风筝就对已经傻掉的凤千雪说：“走吧。”
摊主嘴差点笑歪了，抓起银子就往怀里塞：“谢谢公子，公子真是豪爽！”
凤千雪恨不得给这个满脸写着“贪”字的摊主一拳，也恨不得给身边这个明明说已经没有盘缠却突然挥金如土的离璟一脚。
离璟牵起凤千雪的手，带着她往城外跑去。
两人一路跑到城外的芦雨湖旁，今日天气不错，三三两两的人在湖边散步，三四只风筝在天上飞着，一片春意盎然。
然后凤千雪并不关心这些，她缓了一下气，看着连大气都不喘离璟，道：“你骗我说没盘缠也罢了，那就是个奸商，你还给他那么大一锭银子，那么多钱买这么个只值几十文钱的风筝，你还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
离璟却不以为然，那锭银子对他来说也就是一铜板而已，但他也知道此时凤千雪必定是心疼了，他便道：“下次不会了。”
恍然间，他好像和凤千雪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他们还未成婚，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狠戾孤傲，他们就与湖边那些互相爱慕的年轻人一样。
而凤千雪苦着脸看着离璟手上的风筝，想着那锭银子一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细细看了一会儿，表情才稍稍软了些，虽然这摊主是个奸商，但是这风筝的确是做的不错。
离璟将线轮塞到凤千雪手中，自己拿着风筝往后退着：“风来了。”
凤千雪一愣，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鬼使神差的后退，拉着牵引线，一来一去风筝很快飞了起来。
她放长了线，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
看着凤千雪已经近三年都不曾露出过的天真笑容，离璟满心的爱怜中又是一阵苦涩。
这几年她一直都是强颜欢笑，甚至连哭都要压抑着，平常人可以放肆的喜怒哀乐在凤千雪身上却是那么可贵。
凤千雪好像已经忘了那锭银子的事情，她用手肘撞了撞离璟，兴奋的叫着：“你看你看啊！”
离璟含笑仰起头，看着那风筝越飞越高。
“锦言。”他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凤千雪扭过头，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许久，离璟那清冷却温和的声音才在凤千雪耳畔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