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瞧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眼神里满是不屑。
　　时蕴觉察到他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便不再做声。
　　女孩沉默却不恼火的模样，让司煜廷心中发笑——脾气可真好。
　　他终于开口，“让我做？”
　　话音刚落。
　　时蕴看向他，确认这话是不是在对自己说的。
　　眼神交汇之中，时蕴看见了他黑眸里的那一丝戏笑。
　　“你不是会……”
　　司煜廷打断了她，“我不做。”
　　说得干脆，毫无余地。
　　未成年就是个叛逆的，听到司煜廷斩钉截铁连纹身贴都不肯给他做，就又想要纹身贴了。
　　“你纹身贴卖多少钱？”
　　最后，未成年被司煜廷扔了出去。
　　“小孩子就好好读书，别老想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未成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又不敢发作。
　　他还挺怕这个栗子头单眼皮，双眼深不见底的男人。
　　……
　　等把未成年赶走。
　　司煜廷重新关好门，摆正门上“营业中”的牌子。
　　转身，挑了挑眉，一脸冷酷桀骜地对时蕴说，“还挺会给我介绍生意。”
　　“嗯。”
　　轻轻柔柔一声鼻音，让司煜廷眼里笑意加深。
　　他直起身子，与她多讲了几句。
　　“满背的样式不容易做成纹身贴，一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方便贴，实操性低；二是容易开裂褪色，影响效果。”
　　时蕴听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司煜廷帮她添了茶水，说，“你继续写吧，我这边可能随时有客人来，会有点吵。”
　　“没关系的。”时蕴习惯性地撩了把头发，撩空后才发现自己今天把头发都扎起来了。
　　手摸了摸耳朵，又放下。
　　她看向电脑屏幕，努力让自己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
　　秋冬较于夏天，更适合纹身，皮肤恢复快，不容易发炎。
　　一上午。
　　来了好几个客人，都是来预约纹身时间的。
　　客人们觉得面对面更好沟通，专门来了店里一趟。
　　司煜廷结合他们给的图案和其自身的想法，很快就把草图画了出来。
　　客人们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付了定金，定了时间，交代司煜廷把最后的成稿图微信发给自己，就走了。
　　时蕴看着，觉得不可思议。
　　司煜廷话不多，但每句都能让人信服。
　　草图画的又快又好，很难想象他平日里花了多少功夫。
　　送走上午的最后一个客人，已经十二点半了。
　　司煜廷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想起角落里的女孩。
　　他走去，询问道，“来不及烧饭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时蕴点点头，温顺地说，“都可以。”
　　“咖喱吃吗？”
　　“吃的。”
　　司煜廷出去了。
　　时蕴又帮他看起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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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煜廷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打包袋，里面是两份咖喱土豆炖牛腩盖浇饭。
　　不知是梧桐街的哪家店，反正时蕴之前从未注意到过。
　　饭热菜香。土豆牛腩炖的很烂，入口即化。
　　还没吃多久。
　　一个客人进来了。
　　他和司煜廷打了声招呼，“司哥，我来纹剩下的花臂。”
　　司煜廷背对着门，听见客人来了后，放下筷子起身走了过去。
　　客人这才看清司煜廷刚才是在吃饭，他连忙说，“司哥，你这是在吃饭吗？那你先吃，吃完再给我纹好了，本来约的就是一点，我提前到了。”
　　“没事，吃的差不多了。”司煜廷先去洗了个手，然后准备纹身需要用到的东西。
　　时蕴看了眼司煜廷的餐盒。
　　他还没吃完。
　　司煜廷工作起来，表情严肃，不喜讲话。
　　这客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懂他的规矩。
　　时蕴吃完，把自己的餐盒放进袋子里，等待会去垃圾分类。
　　接着，她又帮司煜廷的那份盖好盖子，放在桌子上。
　　论文也写好了，时蕴下午打算看看文献打发打发时间。
　　慢慢，纹身店除了喷枪运作的声音，其他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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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蕴看着手机里的文献，偶尔也会出于好奇，往司煜廷那里偷瞄几眼。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司煜廷的侧脸，黑色口罩也挡不住他立体的五官。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时蕴感觉到自己小腹隐隐有些作痛，很快，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她想了想自己上次的生理期，推测可能是自己的大姨妈来了。
　　看着司煜廷手里的工作正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时蕴决定不打扰他。
　　她拿过包，直接出了门。
　　她动作很轻，弄出的动静很小。
　　但室内氛围太安静，时蕴的出门还是能被司煜廷捕捉到。
　　他头虽没转，但手里的喷枪停了停。
　　几秒后。
　　司煜廷暗下眸子，继续进行着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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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蕴以为会一直在店里呆着，所以穿的不多，就一件打底加一件毛衣。
　　魔都的妖风吹得焦黄的梧桐叶子，哗哗地掉。
　　她也被风吹得抱紧了些双臂。
　　时蕴在附近随便找了家便利店，进去挑了包卫生巾，然后去往收银台结账。
　　此时，店里进来两个人。
　　为首的男人，手里的烟没熄灭，便利店店员看见了，立马喊住了他。
　　“您好，便利店内不许吸烟的，您要么抽完再进来？”
　　周帅不爽地朝店员看去，却看见了收银台边站着一气质出众的美女。
　　他瞧了瞧女孩要付钱的东西，笑了笑。
　　周帅灭了烟，踏进店。
　　他靠近时蕴，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站定。
　　“习惯用液体卫生巾？下次可以试试，棉条~”
　　语调轻浮，最后两字更是故意压低声音，说得意味深长。
　　时蕴微微愣了下，没回他。
　　等店员扫完付款码，她把卫生巾放进包里，侧过身往门外走。
　　刚出门。
　　时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臂，迫使她不得不停下。
　　周帅的动作扯到了时蕴受伤的右肩，她皱眉，轻“嘶”了一声。
　　“等一下。”
　　周帅察觉到时蕴的吃痛，立马松了手。
　　他将两手举起，表示不再碰她，“不好意思。”
　　周帅看着她纯美精致的脸，笑道，“呵，你还挺娇气。”
　　时蕴耐着性子，抬头问他，“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