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南宸，我以为我说得足够清楚了。”
戴惜雪冷着脸，丝毫没有被柏南宸的话语打动。
但手背上的指痕还是出卖了她。
她垂在桌下的指尖，将手背掐出数道红印。
她继续嘴硬道：“我和嘟嘟现在过得很好，我相信你也是……”
“不！”柏南宸强硬打断她，“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
戴惜雪凝望他的双眼，竟然看不到一丝恨意。
除了痛与悔，似乎还有爱。
她许久未说话，柏南宸才受伤追问：“你是不是怨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这是他不愿启齿的秘密，他努力想要在戴惜雪面前保留尊严，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却还是亲眼看着戴惜雪离开自己，无能为力。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
戴惜雪眼眶发热：“柏南宸，很痛吗？”
一定很痛吧。
昨晚她特意搜索了柏南宸的名字。
从前她以为荣耀的柏氏继承人，却只有满屏的私生子。
她才终于明白，柏南宸为什么只字不提。
但她不想说，她不愿看到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柏南宸，又一次动摇。
过去三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很辛苦。
“这件事我也是在你准备离开我之前不久才知道，与其说我是刻意隐瞒，不如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怕你看不起我。”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觉得自尊极其重要。
他可以独自一人承受痛苦，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坦然说出。
他害怕那样的风暴会让戴惜雪离开他。
但他没有想到，戴惜雪还是离开了他。
最后一次去戴家，他原本是想坦白的。
只是戴家早就已经不在，而他，也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想，只要他变得更有能力，变成真正让人害怕的人。
他才有给戴惜雪幸福的能力，他才能保护她。
所以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将自己的脊骨打碎，一点一点重新粘合，成为现在的样子。
他想说，他终于有这样的能力，让戴惜雪过上好日子。
可戴惜雪却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了呢？
戴惜雪静静看着他，心痛不已。
如果彼此相爱真的能排除万难，那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吗？
“柏南宸，我和嘟嘟安稳惯了，那样的世界，或许并不适合我们。”
戴惜雪虽然还是拒绝，但语气和神态都松动了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柏南宸很快表态：“我保证！我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们。”
戴惜雪有些分不清，现在的柏南宸到底是更成熟了，还是更幼稚了。
这样的保证不是只存在小孩的世界吗？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笃定？
“我这样说，不代表我完全松口了。”戴惜雪淡淡道，“如果你愿意，可以经常来看嘟嘟。”
她发现自己做了妈妈之后，总会下意识地担心嘟嘟的安危。
就连柏南宸，她也会忍不住提防。
如果她态度太强硬，她也怕柏南宸会直接上演抢儿子的戏码。
“那你呢？”柏南宸问。
戴惜雪愣了两秒，神情疑惑。
“我能经tຊ常来看你吗？”
戴惜雪或许觉得，他是为了孩子。
可他心里很清楚，没有戴惜雪，嘟嘟对他来说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戴惜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看你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