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虹雨的身体要做的检查有很多。
等到所有的项目都检查完后，天色渐晚。
戴虹雨将手中的检查单递给了贾元赫，贾元赫薄唇紧抿。
“喏，你看吧。”
贾元赫犹豫了半晌，才接过那张检查单。
白纸黑字，字字都在告诉贾元赫，戴虹雨命不久矣。
贾元赫抬头看戴虹雨，却没有在她脸上看见任何难过伤心的神色。
“为什么？”
戴虹雨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戴虹雨平淡的神色让贾元赫忍不住起了疑心，贾元赫忍不住怀疑这检查单是不是戴虹雨联合医院做的假。
可今天所有的检查，他都在戴虹雨身边，戴虹雨根本就没有作假的机会。
“难过？然后呢？贾先生，难过了我就不会生病了吗？”
难过对戴虹雨来说是最无用的情绪。
戴虹雨轻蔑的语气让贾元赫心中一痛，手中的检查单被他捏作了一团。
“戴虹雨，我真是，恨死了你。”
贾元赫恨戴虹雨的果断，恨她不爱后的过度理智。
贾元赫吐口而出的话让戴虹雨愣在了原地，而后她发出了讥笑。
“恨我？要真说恨，也应该是我恨你才对。”
如果不是贾元赫插手，让她失去了工作，也许那笔钱能够暂时缓解追债人的心绪，父亲也许就不会被死了。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贾元赫勾唇道：“那便恨我吧。”
他宁愿戴虹雨恨他，也不愿意戴虹雨将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贾元赫，总归我也快死了，离婚吧，我不想连最后一段日子都不得安宁。”
“我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死。”
戴虹雨“噗嗤”一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
“贾元赫，你哪来的自信。”
贾元赫沉默了一瞬，他忽而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你最开始生病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戴虹雨面露讥讽：“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贾元赫，你仔细想想，到底是我没有说，还是你从来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
贾元赫一时失语，他思忖了一会儿，逐渐沉默。
戴虹雨不止一次告诉过他，她命不久矣，可他呢，一直以为她在骗他。
贾元赫陡然想到那日戴虹雨冲进自己的办公室找自己的场景，想到下属给自己的文件。
愧疚与懊悔在贾元赫心中交织，直接冲垮了他的心防。
“那爸的死……”
戴虹雨打断了他：“那只是我爸。”
“对不起，对不起……”贾元赫低声喃喃。
戴虹雨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动容。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说的也没有错，一个连资金链都断裂的公司，确实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说刚刚的贾元赫还只是悔恨，现在的他恨不得穿回前几日。
他恨不得去狠狠的打醒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
“对不起，虹雨，我要怎么补偿你，只要是你说的事，我一定会帮你。”
贾元赫迫切的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所以，贾元赫，我们离婚吧，我愿意净身出户。”
“我不同意，只有这一件事情，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