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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就没见过萧鹤野这样没底线的人,她说亲亲抱抱,哪怕是睡觉,再过分些包括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苏媞月大多也能想象得出来,大概是什么样的。
  但她却没有想过,萧鹤野居然会……亲她的脚!
  有种年幼单纯的清澈少女,被一个阅历丰富,嗜好不洁的老滑头吃干抹净的错觉。
  明明他们之间,苏媞月才是主动的那一个,明明……人人都说,萧鹤野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
  萧鹤野望着面前的小东西,神色惊慌,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好像在谋划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觉得苏媞月笨笨的,胆小又爱装,爱玩又放不开……总之,有趣得紧。
  既然这么胆小这么放不开,那还玩什么呢?萧鹤野眯着眼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
  萧鹤野可以陪她玩,但苏媞月太纯粹,太天真,那双眼也太过清澈明亮。只怕到时候萧鹤野认真起来,她肯定要边哭着边落荒而逃了。
  “娘娘,您的心思和主意奴才有时候猜不透。”萧鹤野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鞋子,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帮她穿鞋,他说:“但有一点,奴才既然已经猜到了,就想着再提醒娘娘一次。”
  他仍旧低着头,仿佛在说一件很小很细微,且和他无关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在这宫中娘娘若是想要个可以依靠的人,奴才很愿意做那个帮扶娘娘的人,只要娘娘听话,乖乖侍寝,把那个老东西哄得团团转。”
  从始至终,萧鹤野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也一直是这样希望的。
  “可我若是,想要,萧掌印你的心呢?”说这句话时,苏媞月迟疑了片刻,她实在没有任何底气。“想要掌印对我好,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萧鹤野那么厉害,那么强大,如果,如果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照顾,就够了。就足以让苏媞月在皇宫里快活自在,谁也不怕了。
  他没有说话,回应苏媞月的是久久的沉默和萧鹤野帮她穿鞋的细微声响,这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
  帮她把鞋子穿好后,萧鹤野轻轻将她的脚放在地板上,然后起身去衣架取了苏媞月那件淡粉色的斗篷。
  “奴才可不是好人。”
  此时苏媞月坐在床榻边缘,脸上是失落的神情,她好像知道答案了,她怔怔的望着萧鹤野。望着他拿着粉色斗篷,欠着身子,将厚实的斗篷裹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半蹲着身,仔细帮她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他说:“奴才愚钝,虽不懂这情爱之事,但有一点奴才可以确定,想要得到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想要两情相悦,那更是难如登天。娘娘想要的,奴才给不了……情这种可笑可悲又奢侈的东西,奴才没有。而且,这世间事事难料,并非是娘娘愿意付出就能有回报的不是吗?”
  “陪奴才睡觉,吃饭,玩儿……其实这些事情很容易,除了娘娘,别人也可以做,那奴才是不是都可以把心给她们,把你所谓的眷顾也分给她们呢?”
  萧鹤野顿了顿,说:“奴才要真这么做了,就成永安城的活菩萨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人喊打了。”
  苏媞月低着头,望着蹲在身下的萧鹤野,突然红了眼眶,她弯下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在萧鹤野的额头上,失望道:“其实你什么知道,什么都懂,对吗?”
  萧鹤野咽了咽口水,冷然回了个“嗯。”
  “萧掌印,可是你给我选的那条路,我不想走。我要走的路,我想自己选……行吗?”她有些哽咽,恐怕再说下去,苏媞月又要哭了。
  “行,娘娘年纪尚小,喜欢玩儿……那奴才便陪娘娘玩儿,游戏也好,演戏也罢,奴才会陪娘娘演下去。”萧鹤野抬头,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说:“奴才就陪娘娘玩一个月。只是……一个月后,娘娘会乖乖听奴才的话吗?”
  “不听。”苏媞月倔强的望着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她不想听,但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听不听的,好像也由不得她了吧。
  “啧……”这个答案似乎让萧鹤野不太满意,他扯了扯嘴角,目光森冷:“那就都别玩了。”
  苏媞月也堵着一口气,哽咽着说:“好啊,不玩就不玩。”
  “吃饭。”他阴着脸,幽幽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
  李寻端着饭菜在门外候了一会儿,听见萧鹤野的声音,这才弯着身把饭菜抬了进来,一小碟一小碟的放在八角桌上。
  摆好菜后,李寻轻轻咳了两声,说:“督主,方才内务府把明晚宴会的菜品和酒单派人送了过来,说让您过目,您看这……?”
  萧鹤野夹了一块素炒青笋放在碗里,顿了顿:“不必了,让他们定就好了,你下去吧。”
  李寻颔首退下。
  苏媞月望着一桌子的菜,全是素的,一点荤腥都没有。
  “掌印,喜欢吃素?”她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嗯。”
  “哦。”听到这个回答,苏媞月神色不变,萧鹤野吃荤吃素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今日过后,她也不会再陪萧鹤野吃饭了。
  期间两人一直各自夹菜,吃饭,并无任何交流。气氛突然诡异的尴尬起来。
  苏媞月想了想,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尴尬:“宫里又有什么喜事吗?怎么会突然办晚宴,而且……听起来好像挺隆重的。”萧鹤野刚才好像说过,明晚宫里会有很多人来往,而且李寻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明这次晚宴来头不小。
  “太子回宫了。”他淡淡说了句。
  “什么?”苏媞月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遂又问了一次:“太子殿下回宫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嗯。”萧鹤野点点头,瞥了她一眼:“奴才也是今日早朝才得了消息,说是明日下午,人就到了。 ”
  听到这里,苏媞月突然失了神,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萧鹤野见她神情怪异,以为是苏媞月听到要办晚宴,想起了上次荣王的事情,于是轻声问了句:“娘娘怎么了?”
  听见声音,苏媞月回过神来,低着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我在想,这次晚宴这么隆重,我家里人是不是也会进宫?”
  萧鹤野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我爹和娘了?”苏媞月兴奋的问道,已然把刚才的不快通通抛之脑后了。
  “那是自然的。”
  苏媞月眉眼弯弯,露出一排小白牙,“萧掌印,我不吃了,我要回去看看明晚穿什么衣服了……”
  话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她怎么这么高兴?
  萧鹤野夹了一片香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神情晦涩不明……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李寻进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饭菜基本没动过。再看一眼坐在长案后翻书的萧鹤野,这样子看上去不太妙。
  不知怎么的,萧鹤野好像情绪不太好。
  虽然以前萧鹤野经常这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可自从苏媞月出现后……他有些不一样了。
  李寻擅长察言观色,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这位主子身上有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细微的改变。
  他的喜和怒,似乎比以前更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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