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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敢嘴硬,那就怨不得我不给你留面子了。”云夫人气极反笑,直接吩咐丫鬟,“把她的衣服扒了。”
  丫鬟不敢不从,低着头上前。
  “艳姨娘,得罪了。”
  艳姨娘僵着身体子不敢动弹,她知道她该任由云夫人欺辱,这十余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可不知为何,在丫鬟碰到她那一刻,浓郁的不甘如潮水袭来。
  凭什么呢?
  她一贯忍气吞声,不与云夫人争风头,云夫人却偏要步步紧逼,连一件衣裳都要夺走?
  这是绾姑娘给她的,若绾姑娘以后问起,她要如何交代?
  不行,她要留下衣服!
  那瞬间艳姨娘不知从何来的勇气,一把甩开丫鬟的手,在丫鬟讶异的中苦苦哀求。
  “夫人,求你了,让我留下这件衣裳吧,妾身以后再也不穿了,就收在包裹里,求你了……”
  她的姿态几乎低入尘埃,云夫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竟敢违抗自己!
  震惊之下,怒火烧得越发旺盛,云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大家出身,平日装出的仪态碎了个彻底。
  “贱人!”
  她面色狰狞的抓住艳姨娘的发髻,艳姨娘的一头青丝在挣扎中散落,头皮剧痛。
  不论今日她是打输还是赢,都没有好果子吃。
  心知这一点,艳姨娘转身就跑,云夫人却不依不饶追上她。
  两人纠缠之间,艳姨娘的腰带被她拽住。
  艳姨娘迫不得已受了几巴掌,本以为让她出口气便好了,云夫人却变本加厉,撕扯她的衣裳。
  “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连件肚兜都不给你留……脱!”
  若真在光天化日下衣不蔽体,若有人瞧见,艳姨娘再也无颜活着了!
  可她不能死,她还要看着玥儿长大成人,美满一生。
  艳姨娘顾不了三七二十一,被扯着住腰带不能走,就手忙脚乱地解开腰带,拢紧衣襟飞速跑开。
  云夫人的声音被她远远抛在身后。
  “呸,狐媚子,不要脸的玩意,净勾着老爷……”
  砰!
  艳姨娘狼狈不堪地冲回房间,反手关上门,云玥听见动静跑过来,焦急的围着她转:“娘,你怎么哭了。”
  艳姨娘恍然抹了把脸,触手湿润,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墨环扶着她坐下,关切询问。
  “艳姨娘,好端端的出去,这是遇上了什么事?”
  “我……”
  艳姨娘用手三两下把泪拭干净,她习惯了打碎牙齿自己咽下去,更不愿把墨环拖入是非中。
  她强颜欢笑:“没什么,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骗鬼呢?墨环显然不信。
  她脸上还明晃晃挂着抓痕呢。
  云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娘,是不是夫人她们母女又欺负你了?”
  艳姨娘对云夫人的恐惧已刻入骨子,身子本能一颤,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破堤而出。
  她抱住云玥,泪如雨下。
  “玥儿,娘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满心委屈,尽数用言道出。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墨环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不得了:“身为主母,就要有主母的容人之量,艳姨娘如何伏低做小大家都看在眼里,她却偏要找你的不是,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墨环是陪嫁来的丫鬟,卖身契不在云夫人手上,不必惧她,气势汹汹往外走。
  “我去找她说理去。”
  艳姨娘眼疾手快拽住她:“别去!”
  “你怕什么?”墨环恨铁不成钢,“就是你素日太柔弱了,云夫人才会肆无忌惮。”
  “这些我何尝不知?”艳姨娘低头拭累,笑的比哭还难看,“可主母管教小妾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说什么,做什么,与她并无半分影响,反而会让她记恨,往后更没好日子过。”
  她的半生被困在云府,总不能和云夫人为敌。
  只要玥儿平安顺遂,她任她打骂,也罢了。
  她如此想着,心如死水。
  墨环便不好说什么了。
  唉,艳姨娘也是苦命人。
  话说回来,今日怎不见小姐?
  墨环朝马厩那头探头探脑,却不知云绾早早起床,这时已和夏青在山上。
  那两日她被困在山洞中,已察觉那山洞不同寻常——
  山洞中较为阴冷,却不见多少蝙蝠,分明不见天日,却隐有清新之气。
  她记在心里,却不动声色。
  此地离那日的山洞像距只有几里地,料想情况差不多,云绾便借打猎之名和夏青上山。
  走到半山腰,她漫不经心的拭走额角的汗。
  “这山大的很,我们两人分头行动吧,一刻钟后在山脚会合。”
  夏青犹豫了一会,才应“好”。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丛林深处,云绾朝相反的方向走出。
  这地方人迹罕至,草和她齐腰高,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云绾步步小心,目光搜刮着四处。
  不多时,她便走到一处悬崖。
  云绾探头往下看,深不见底。
  正准备原路返回,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忽然凝住在石壁上。
  那是……灵芝?
  她疑心自己看花了眼,迅速从空间里拿出望远镜,定睛一看——豁,真是灵芝!
  发财了发财了。
  云绾喜上眉梢,又从空间里拿出安全绳,一端牢牢系在树上,另一端系住自己的腰身,攀爬着崖壁向灵芝靠去。
  她艺高人胆大,倒真没出什么差错,顺利到灵芝旁。
  悬空的脚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云绾却一点儿不怕,喜滋滋把灵芝揣进兜里。
  这些灵芝一朵有两个巴掌大,一朵少说值百两。
  不过云绾无病无灾的,她盘算着找机会卖出去,有钱万事不愁嘛……忽然听见“咔哒”声。
  什么声音?
  云绾抬起头,看见头顶不断有碎石滚落,眼皮子不由跳了下,立即开始往上攀爬,可为时已晚。
  才爬出几丈,云绾听见什么断裂的声音。
  下一刻。
  紧绷的安全绳突兀一松,一个石头砸中云绾的手,剧痛难忍下,她手臂失了力,如短线的风筝坠下悬崖。
  完了。
  饶是冷静如云绾,这时也心神俱颤。
  这根安全绳跟了她几年,她用前次次检查,唯独这次例外,不想竟给了她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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