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敬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因为白敬喜欢了他九年，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小一点的时候，她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要是转过身问她怎么了，她就会红起脸说：“太阳太晒了，我拿小叔叔挡挡阳光。”

大一点了，她会借着来找李淼淼玩的理由，给他拿去不少她亲自做的小甜品，也会跟着李淼淼送他生日礼物，而她的礼物一向都是亲手完成的。

后来小姑娘长大了，会拿着一封情书红着脸放在他的书桌上，然后假装不在意地等着他的回应。

李书意不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只是不能知道。

小姑娘可以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的爱恋，但是他不行。

此时，白敬一脸羞愤地看着李书意，胸口起伏的幅度更大。

李书意的那句话，刺激到了她。

他仿佛是把过去那些年她干的所有荒唐的事都一一的摆在她面前，要她看看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厚颜无耻。

于是白敬伸出手臂，毫不犹豫地甩了李书意一巴掌。

“啪！”

清晰的一声，在狭窄的卫生间里格外刺耳。

“李书意，你太过分了！”

白敬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李书意的脸偏向一边，好久都没动，像是在消化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等李书意回到包间的时候，白敬和许炜晔已经不见了。

李淼淼夹了一筷子烤鸭，正在往嘴里送，口齿不清地说：“小叔，阿敬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李书意低低地应了一声。

李淼淼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该不会……白敬的突然离席，和小叔有关系吧？

另一边，白敬和许炜晔坐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

白敬靠着一边的车门，无精打采地看着车外的景象。

异常的是许炜晔竟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若是往常看到白敬心情不好，他一定是要凑上来哄她开心的。

两个人一路无言到了酒店。

白敬先下了车，许炜晔付了车费后跟着她身后，又是一路无言，直到走到了酒店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白敬转过身看向许炜晔，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我晚上要回家一趟，你自己没问题吧？”

许炜晔却没说话。

他人站在阴影里，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声音淡漠的开口：“阿敬，我们聊聊好吗？”

白敬的心猛地一跳。

虽然她早就想和他好好聊聊，可是眼下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但纠结了一会儿，白敬还是打开了门，侧过身说：“进来吧。”

两人坐在桌前，许炜晔的脸色不算好，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嫉妒。

白敬看着他，先开了口：“你是不是……看到了？”

看到她和李书意在洗手间里的事。

许炜晔放在桌子下的手蓦地攥紧。

好半天，他才缓慢地点了下头：“我听见了。”

白敬刚起身去洗手间，李书意就跟着离开。

两个人去了那么久，李淼淼的神情又很奇怪，他担心，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就在洗手间门口听到了李书意说的那句：“白敬，你不喜欢他，你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

白敬没有否认，再后来，就是她捂着嘴从里面跑出来的画面。

许炜晔不是傻子，几句话他就能猜到个大概。

他甚至想起了和白敬表白的那一天，李书意恰好也在。

许炜晔抿了抿唇，有些话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也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和白敬在一起。

可是这件事就像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疼得他发麻。

他可以接受白敬不喜欢自己，却不能接受白敬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