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地吸着。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主题，却在万雪说出“恋爱”这两个字之后，让她觉得迷茫。

两个人相爱，相拥，接吻，身体与身体相贴在一起，那是什么感觉？

白敬想起了和李书意的那个吻。

唇与唇合在一起，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落在她的皮肤上，心脏也疯了一样地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一支烟燃尽了，白敬把它按在了垃圾桶上。

一抬眼，就看见方才脑海中的那个面孔。

有那么一瞬间，白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不是幻觉，李书意真的在一步步地向她靠近。

他在她身前站定，眉心深皱，开口便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是什么时候呢？

白敬开始回想，那是在她在伦敦的第一年。

那时候她和许炜晔还不是特别熟识，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出租房里，就会想念家人，想念李淼淼，甚至想念李书意。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她交上去的作业都是不合格的，于是她失眠了，在深夜里倚着落地窗学会了抽烟。

很呛，她总是会被呛的流出眼泪，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烟不离手。

现在的她很少吸烟了，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点一支。

白敬没回答他，向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在这？”

“谈项目合作。”李书意言简意赅地回答。

“不是跟着我来的吗？”白敬盯着他看，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李书意紧抿着唇：“我承认我调查过你的号码。也在伦敦跟了你一次，但如果不是偶然遇见你，我不会调查你的行踪，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白敬有些狐疑，在伦敦的那一次，是意外？

李书意看出她的心思，说：“白敬，我知道你在躲着我，所以不会去打扰你。”

“那你明知道我因为什么躲着你，为什么还要不断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白敬垂下眼帘，暗自咬了咬唇。

“因为你回来了。”他淡声说。

“我回来不是因为你。”白敬立刻说。

李书意似乎是扯了扯嘴角，但那笑意太浅，看起来都不像是笑。

“不管是因为什么，阿敬，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白敬的心猛地就少了一拍。

李书意不是个喜欢表露情绪的人，因为是在商业战场上征伐的人，一点情绪外漏都很可能引来竞争对手的反扑，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很高兴。

“阿敬，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伤害了你。”李书意缓缓开口。

他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可莫名的白敬就从里面看出了些许的忧伤。

他还在继续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于那个时候的你来说，最好的就是远离我，我保护不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在我的身边饱受非议。”

白敬一顿，这样的原因她猜想过无数次，直到从他嘴里听到，才算尘埃落定。

她摇了摇头：“李书意，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他似乎还有不少话要说，但悉数都被白敬的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而白敬并不是不想听，而是强迫自己不能听。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听了，这段日子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

“小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一条长长的街道，铺着无数片樱花花瓣，不知道有多少对相爱的恋人从这里走过。

可只有他们，偏偏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