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清看着他，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
“国难当头，你却满心都是儿女私情，真让本帅失望。”
魏司禹垂眸看着地上的落叶，心底没有太大涟漪。
“连小家都顾不好，如何去顾大家？”他轻声说着，胸口有些发闷，“我只希望魏家平安无事，我在乎的人身体健康。”
赵振清叹了口气，军靴踩在地上咯吱作响。
“程贞贞现在不能动，她手中有日方重要的机密文件。”他朝魏司禹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了几分。
魏司禹微微一怔，顿了半响才回过神。
“帅主，您……”魏司禹不敢胡乱猜测。
程贞贞明明是深得赵振清的赞赏和认可，还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干将，可此刻听赵振清的话，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你想为了那个叫素灵汐的女人跟她撕破脸皮，但本帅会为了程贞贞跟魏家撕破脸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振清低声说完，拍了拍魏司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魏司禹在花园长椅上愣了许久，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有燃起火苗。
一阵凉风刮过，让他清醒了不少。
魏司禹回到病房，门口的士兵没有再举枪阻拦，但依旧站得纹丝不动。
他坐在圆凳上，将那皱巴巴的烟扔进垃圾桶。
魏司禹余光看到素灵汐的手又露在被子外，他没有多想便抬着被角准备盖住。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心跳不可抑制加快了一拍。
“刚才有医生来过吗？”魏司禹扭头问向门口的士兵。
士兵摇摇头：“从您刚才离开，病房里一直没人来过。”
魏司禹的呼吸猛地变得不畅，他弯腰目不转睛看着素灵汐，心里有种情绪即将冲破咽喉。
“汐汐，你是不是已经醒来了？”魏司禹颤抖着声音，大气都不敢出。
床上的女人依旧紧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我走之前你的手还在被子里放得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你的手就从被子里出来了呢？”魏司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素灵汐听。
“你是不是醒来没看到我……所以又睡过去了？”魏司禹吸了吸鼻子，“没关系……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等你再醒来……我保证……这次你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
魏司禹没有再出病房，坐在床边不断跟素灵汐聊着天，尽管床上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回应，可他还是说的不亦乐乎。
天色渐渐变暗，魏司禹吃了几口李奎带来的粥，便没了胃口。
这阵子，他也以双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不少。
曾经那个体格健硕的男人，穿着中山装也透了几分古道仙风的清瘦感。
“司禹哥，我带爸妈来看妹妹。”程贞贞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魏司禹扭头看去，程贞贞和程父程母，还有帅主赵振清都在。
赵振清说过的话，还在魏司禹耳畔清晰回旋。
这一次，不是他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了。
士兵果断放行，一行四人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看完了就走，她需要休息。”魏司禹依旧坐着没动。
“司禹哥，我在日本认识一个癌症专家非常厉害，咱们可以送妹妹去日被接受治疗。”程贞贞诚恳说道，眼神中满是怜惜和疼爱。
魏司禹早就听医生分析过素灵汐的身体，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淋巴组织，不管什么灵丹妙药都无法救她逃离癌症的苦海，程贞贞这话不管真假，他是不可能会将素灵汐送去遥远的日本。
尤其现在日本和Z国，还是如此敏感的一个时期。
魏司禹刚要开口回绝程贞贞的建议，忽的看到素灵汐的睫毛颤了颤。
他的心脏突然砰砰加速，瞳孔也急剧收缩——